译文
李愬谋划出其不意地攻取蔡州,每当俘获投降的士兵,一定亲自招来查问详情,因此叛军中地势的险要和平易,道路的远近,军备的虚实全部都知道了。李佑告诉李愬说:“蔡州的精锐士兵都在洄曲和四周据守,守卫蔡州城的都是瘦弱衰老的士兵,可以趁他们后方空虚一直打到蔡州城。” 李愬认为这意见是对的。命令李佑、李忠义率领突击队三千人作先锋。自己率领三千人作为主力军,命令李进诚率领三千人在它(中军)的最后面压阵。走了六十里地,夜里到达张柴村,全部杀掉它的守卫士兵,占据那座营寨。命令士兵稍微休息一会儿,吃干粮,整理好战马的笼头和缰绳。留下五百人镇守在那里,用来断绝洄曲和各交通线上的桥梁。又连夜带
熙宁十年秋,彭城大水。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,水及其半扉。明年春,水落,迁于故居之东,东山之麓。升高而望,得异境焉,作亭于其上。彭城之山,冈岭四合,隐然如大环,独缺其西一面,而山人之亭,适当其缺。春夏之交,草木际天;秋冬雪月,千里一色;风雨晦明之间,俯仰百变。
山人有二鹤,甚驯而善飞,旦则望西山之缺而放焉,纵其所如,或立于陂田,或翔于云表;暮则傃东山而归。故名之曰“放鹤亭”。
郡守苏轼,时从宾佐僚吏往见山人,饮酒于斯亭而乐之。挹山人而告之曰:“子知隐居之乐乎?虽南面之君,未可与易也。《易》曰:‘鸣鹤在阴,其子和之。’ 《诗》曰:‘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盖其为物,清远闲放,超然于尘埃之外,故《易》《诗》人以比贤人君子。隐德之士,狎而玩之,宜若有益而无损者;然卫懿公好鹤则亡其国。周公作《酒诰》,卫武公作《抑戒》,以为荒惑败乱,无若酒者;而刘伶、阮籍之徒,以此全其真而名后世。嗟夫!南面之君,虽清远闲放如鹤者,犹不得好,好之则亡其国;而山林遁世之士,虽荒惑败乱如酒者,犹不能为害,而况于鹤乎?由此观之,其为乐未可以同日而语也。”山人忻然而笑曰:“有是哉!”乃作放鹤、招鹤之歌曰:
鹤飞去兮西山之缺,高翔而下览兮择所适。翻然敛翼,宛将集兮,忽何所见,矫然而复击。独终日于涧谷之间兮,啄苍苔而履白石。
鹤归来兮,东山之阴。其下有人兮,黄冠草屦,葛衣而鼓琴。躬耕而食兮,其馀以汝饱。归来归来兮,西山不可以久留。
元丰元年十一月初八日记 《放鹤亭记》。